十方電視月刊

【高僧傳奇】 弘一大師   第九集

[2021/02/01]


老和尚開場:
飲食對出家人來說似乎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,一般僧人的日常生活其實與斷食是息息相關的,短暫的斷食就是日常的修行功課,因此「斷食」對叔同來說,執行起來並不困難,再加上有之前的斷食體驗,二十天的斷食生活是可以熬得過的。

虎跑寺斷食
時間過得真快,那年冬天,叔同來到虎跑寺進行斷食的生活。叔同依照自己所擬定的計畫,第一週逐漸減食到完全不進食;第二週是除了喝水之外,完全不吃任何食物;第三週開始,由粥湯逐漸增加到正常飲食的量。在斷食期間,叔同每天早上起來就習字,這三週來所寫的有魏碑、篆文、隸書等等,用筆的力道絲毫不減,一樣蒼勁有力。叔同將這段斷食期間寫成日誌,內容記載十分詳盡,包括有氣溫、飲食、起居、生理反應以及心理狀態等。在這份《斷食日誌》中,還包含了許多天理教的內容。在叔同進行斷食之前,曾參閱了《斷食的修養方法》,這裡頭所講的就是日本天理教的教義與修行方法,這天理教是由一位日本婦人名叫中山美伎所創,內容主要講的是:藉由咒術、神符為人醫病、助產,同時與家人一起傳播「天理王命」的信仰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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您或許會好奇,叔同在斷食期間帶了哪些東西,其實啊!是相當簡單的,除了盥洗用具及寢具之外,還帶了米、梅乾、紙、筆、粗茶和一面鏡子。叔同在斷食的前幾天,還罹患了感冒,稍微咳嗽,但是精神還算不錯。斷食前都是以清粥果腹,配的是紫蘇葉兩片、豆腐三小塊或是梅乾兩片,喝的東西除了水之外,偶而喝一點杏仁露。 

斷食前第四天,叔同早上起來覺得胸悶、心悸、口渴,四肢無力,而且頭暈,只好坐在床沿休息。喝了溫開水之後,吃下一片桔乾以及半根香蕉,才覺得身體漸漸好起來。這時叔同沒有讓時間空過,依舊習字。

嚴格說來,叔同二十天的斷食計畫,實際上只有十八天,不過這十八天卻讓叔同身體有了明顯的變化,斷食結束後,叔同回到住所,夏丏尊特地來看他,看見叔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,驚訝地說:「過去看你身體相當瘦弱,怎麼斷食後變得食量大增,這變化未免太大了。」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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斷食讓叔同大大徹底改變,也讓他對佛法有更深一層的體悟。說起叔同接觸佛法的歷程,不得不提一提這位貴人馬一浮。馬一浮從小博覽群書,對於儒學與佛學都有相當大的興趣,並且學習篆刻與書法,與叔同的少年經歷頗為相符,因此也多有互動來往。叔同在杭州任教時,兩人才再續前緣。叔同讚嘆馬一浮是世間上少有的高人,而馬一浮也相當推崇叔同,曾經寫信稱讚叔同的才華洋溢。並且還贈送相當多的經書給叔同,包括:《起信論筆削記》、《三藏法數》、《天親菩薩菩提心論》以及《淨土論》等等。除此之外,還接觸了《普賢行願品》、《楞嚴經》、《大乘起信論》,叔同有了馬一浮的助緣,在學佛之路上更加踏實,心裡更篤定朝出家的方向邁進。而叔同在斷食期間,目睹虎跑寺當家法輪長老為信徒剃度的過程,大為感動。

初萌出家念頭
法輪長老所剃度的那位信眾,正是馬一浮的友人彭遜之。馬一浮知道叔同在虎跑寺斷食,就帶著友人來探望他。彭遜之長得體型高大,方臉,粗眉,對佛法相當有興趣,慕名虎跑寺環境幽靜,因此特地前來參訪,經過與住持方丈請法後,萌生出家的念頭。叔同心想,這位彭先生怎麼可以搶先他一步出家呢?我是經過深思熟慮,腳踏實地,一步一步學習佛法,而彭先生只不過參訪一遭,就突然說要出家,這……是什麼力量驅使他前進的呢?是衝動?還是早有預謀?而我呢?我還顧慮什麼?我是不是該學一學他的勇氣!叔同全程目睹法輪長老為彭遜之落髮,現出和尚相,想像自己落髮時,也該是如此莊嚴,甚至會比彭先生要來得體面。當起心動念的那一刻,卻被馬一浮制止,馬一浮說:「你的因緣還沒到。」叔同說:「我想皈依在方丈座下,我想拜方丈為師。」方丈弘祥法師不敢貿然答應,禮請自己的師父了悟法師,讓叔同拜他為師。不久,叔同就皈依三寶,拜了了悟法師為皈依師,取了法名演音,法號弘一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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皈依三寶,在佛、法、僧的見證下,成為一名佛弟子,對一名虔誠信仰佛教的徒眾來說,是正式取得入門票,有了僧寶的授記,舉手投足更要有修行人的威儀,這對叔同來說是一種肯定,是真正踏入佛門的第一步。接下來的考驗才要開始呢!皈依佛門這麼重要的事理當要讓誠子知道,於是捎了書信告訴誠子。誠子對皈依的意義不懂,一度以為叔同要出家,經過叔同解釋之後,誠子才明白在家學佛要皈依之後,才算是究竟圓滿,不過誠子開始擔心叔同會不會進一步出家,經過了一段時間都沒有叔同的音訊,沒想到一收到的書信卻是告知皈依了佛門,那接下來又會是什麼駭人的消息呢?誠子的心懸在半空中,一點都不踏實,而叔同正一步一步踏上出家的道路,從虎跑寺請回來的念珠、經書,還有蒲團,家裡的一切布置得像道場一樣,生活作息也參照出家人一般的生活,這兩樣不同的心境,將彼此的心越拉越遠,牽扯叔同與誠子之間的那一條線,如同是炸彈的引信一般,已經被點燃了,隨時要引爆的態勢。


叔同自虎跑寺斷食後回到學校,學生與老師都沒有看出叔同有什麼異樣,只是將校工聞玉請到休息住所來,請聞玉給他一點意見,要如何來布置自己的小房間。叔同用手畫了一個弧形,指引聞玉大致擺設的狀況,聞玉仔細地瀏覽一番,說了一句:「李先生,您現在的布置像是一間和尚的禪房。」叔同笑著回答:「住禪房也是要有福氣的人啊!我供佛、拜佛、念經,都是為了要讓自己成為有福之人,今後我的餐食就要麻煩你了,不要再送葷食了,以後改送素食餐來。」聞玉喃喃地說:「是啊!念佛的人當然要吃素啊!」「但是,素食餐我要準備什麼呢?」叔同愣了一下回答:「也不要特別準備什麼?我在虎跑寺斷食的期間,吃的都很簡單,不需要變化什麼花樣。」聞玉點頭表示明白叔同的意思,心存納悶,摸摸頭就轉身離開了。

茹素、誦經
叔同期許自己能夠在飲食方面徹底去執行。叔同覺得「慈悲」不是掛在嘴上的修行,既然佛教講求「慈悲」,就應該從最基本的生活中做起。每當聞玉為叔同送來素食餐時,都是看見叔同在供佛、拜佛、誦經,態度相當虔誠,宛如是一位出家人。

學佛修行的路越走得穩固,叔同出家的心志越加堅定,心想若是要出家也要與誠子知會一聲,並且請求她能成全,於是計畫在清明節時回上海一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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